玉回春

我在飓风里面小心翼翼的爱你,当做一个疯子两半的内心

【voxto 】雪山大火

我親迎着雪山燃燒与崩溃,象征着一切的一切会走向春天


①一切人设以虚拟形象为底而非中之人

②黑道35岁vox和受刺激后敏感多疑19岁shoto

③非完美人物,be,攻不洁雷电勿入

④全文2.2w字

⑤有崩(大概)慎入


感谢观看




 

vox今年35,不知哪里的说法,这几个年头就是男人最光辉盛大的日子的末梢。他向来不在意这些,他前半生过的荒唐,要么是到了顶点,或者就是要质变换上一个起点。但选择毕竟不在于自己而是在于上帝。所以他只能妥协于他身体素质的衰弱。来了个空闲,便跑到了某处草原里,凭当做一场休假。

 

休假。想到这里,vox嗤笑了一声。他叼起根烟随后长吐出口烟气出来。他从22岁那年以来就鲜少的再有这样两只脚搁在案板上,不用穿着西装皮鞋,瘫在椅子上没人打扰。但也不会这样,呼唤老久才来了个半生大的小伙,态度虽说恭敬但总归是没有那些专业的人照料的仔细。


但这也怪不了谁,这块地方他挑选了许久,他周旁的助理第一次接受到这样的要求,卖力而迟疑的理出一大块地方。美丽,偏僻,无人打扰。几处地方的档案如同每次办事时一般仔细列出,他拿起就是选择。


一片礁石密布的海滩,他率先划掉了——这种地方给他的印象实在太差,他多少次跟人斡旋的日子就要在类似的海滩的崖壁上把枪指着人讲话;沙漠,这个有些深奥,他毕竟是个海岛生长的男人,对于这种干旱枯竭的土地没有感情与悸动。更何况去那就是干净的沙土的地方,还不如就去他住宅旁边的沙地里看一群孩子嬉闹。

 

随后他在看那片草原的照片时发了愣,说实在的,他年少时候对于草原有一种妄想,要在那里第一次瘫软身体忘记所有,在一片风吹过的日落睡去。这么多年过去了,那种心底里的冲动已经孱弱许多,可直觉——他向来深信的东西,在告诉着他去着。多少年后,当vox年老遗忘了他的所有之后,他的直觉仍旧告诉了他一个谜语,他用了一辈子解释,却让他一个荒唐男人无力解开的谜语。但时间还很漫长,我们还需要等待,给一个所有人的故事留下一个神秘的结尾,所以暂且不提。

 

这里干净,除了遥远的那一块雪山长着一块礼堂。象牙白的微黄与灰或苍白冲突不大,但还是给人不适。山脉向来习惯宏大,托着雪和将石头顶起。雪山疲惫无力支撑更多,所以一座寺庙已经人类施加的更多压力。这也是vox选择这里的结果——人把自以为是的美好抢夺,把属于人的傲慢留下,一地鸡毛而后要土地收拾。vox回过头来,拿起他自己备着的那瓶酒水倒了杯浅浅的底,随后拿起来啜了一口。太阳还没收起来,他没跟管事的人说,便自己开着租来的越野车向着雪山的下面去。

 

车子速度很快,窗户开的大所以风吹来的肆无忌惮。vox不能说自己享受,但起码他对于做这种事情已经到了骨子里,成了习惯。他把抽完的烟头掐灭,放在盛烟头的垃圾桶里。这让他的车充满烟味,他每一辆车都是这股气味,攻击与矛盾并发,坐上他车的人本身要么就恭维他的地位,要么就心有不安,闻到这股气味大多就心下跌了半截的气量。最终下车看着他的眼神就弱了。

 

他的助理是这么说的,vox本人倒并不如此觉得。毕竟所谓的凶神恶煞不过是种气质,而气质是可以磨练的。他从小在烟酒火枪里面囫囵长大,气质也就延伸开来了。

 

雪山的白深厚到铺天盖地,vox自觉有一种被压迫的不悦。除却在他幼年时期,他很少能有这样被要挟的难过。他想要点支烟,翻寻半天才发觉把烟落在车上,他把弄着火机。突然间那处山脚的一旁缓缓走出了个少年。身上穿着就是干净的白色,没有过多的缀饰。他提着一个木桶到了山下。转过头去便是vox的模糊轮廓。少年是看到他了,于是放下桶去回过头去不知向谁招呼着。然后一个紫发的少年才从后走出。从vox这往那看去,那只是两道影子,一黑一白。他预备退后,手摸着藏在棉袄后的枪。皮质的枪柄在掌纹熟悉的位置陷下去。

 

白衣的少年走的很快,也有着几阵笑声叫着先生。vox没回话,只是定在那里。直到少年走的近了,两只手向上举起,除了握着蓝天和宽敞的衣袖什么都没有。vox方才把手松开,却也只是看着人不说话。他把烟放下来,眉角微挑起来,等着少年再说一句。少年似乎天生的欣喜,话就要到了嘴边,笑盈满了。却在话还未说的时日,那边一道黑影拍了拍他的肩。

 

那人并不算年轻,但总归是耐看的。少年的稚嫩已经褪去干净。笔法规矩而严谨,刻画的棱角显得眼神里的冷更加凉了许多。他大概是雪山里土生土长的孩子,但没继承那辽阔与浩大,只是满胸襟的荒芜。vox没说话,只是手指指着那人手,向旁边挥了挥。

 

走开。vox把这两字充满了他每一个动作。

 

那个少年没有过多坚持,见到如此便走到一边。但当vox抬起眼来的瞬间,那双紫色的眸子却看着自己。

 

人的眼是沟通的桥梁,这话永远不假。就像是这人眼里的那份审视,直直戳在了他的骨子里。他自小养成的傲慢很久被如此挑衅,心里那股中年以来缓和下来的暴戾翻涌起来。他无视过那个紫发的少年偏过去的眼神和白衣少年嗓子里绕出的欣喜。他走上前去,凑到那人耳边。白衣少年眼里,这似乎有些暧昧了。耳朵对上呼吸,一句话就悄悄地走。

 

“我只说一遍,不许这样瞪着我,如果你很清楚你这样做的后果的话。”


他故意留下一段话不说,只是手指狠狠戳进人的肉里。外人看来这的确没有什么恶意,到却是有着一股恶劣的纨绔味道。那个少年没有回避,只是眼里的凉更多,他撤一步走,但话在动作前已经说出来了。

 

“是的,先生。”少年接着就走了,仍旧是那般不识抬举,但毕竟已经听话,vox想着,看着两个少年一前一后的走着。紫发的男孩腰间那把小刀被他攒在掌心。vox想着刚才他靠近的瞬间那人想要拔出刀刃以及没有波澜的眼。

 

他将烟嗅了一下。随后带在手心回到了车里。车子的轰鸣声很响,后面的云朵跟上来很快,夜晚的速度总是降临的猝不及防。


又是一天结束了。

 

 

 

圣子。这个莫名有着些许少年中二特性的名称从黑字白体内到眼前人满脸堆着笑的嘴里说出来,实在让人难以与那两个青年的爽朗与沉郁相合。vox终于把烟衔着,受着冬日的风吹得有些凉意。草原的冬季失去了很多色彩,青草的尖那点绿意和底部黄的根茎。旅馆里的小伙子一边说着,一边把他店里的那张礼堂的景照搬出来。厚的册子满满一叠,里面的少年排成一排。眼睛里有的似乎还带着困,有的微微睁开眼。照片拍的像是突然袭击,猛然砸来,令人一阵惶恐。

 

 

vox看了一圈,那个少年热心肠的说着教堂的美与好,说着教堂里的神父亲手养育了那么多的孩子而后将他们带到更远的地方。vox听着,也在点头。却想着更多细碎的东西。比如说皮质的触感,略带些粗糙的刺激,以及面临雪山剧烈的冲撞。最终,这些想法难以实现,终究化成了一种烦躁。他知晓这种烦躁,每当他得不到的时候就会生长。他想着那一双眼,他想要那双眼睛虔诚的,像是他所有的追随者一样,看着他。然后任由他遗弃。

 

他一向都是如此,从来不会允许别人满眼是怒气或是冷漠的看着他。

 

他合上了簿子。烟今天已经到了量,他走出门,那个小伙子就在后面喊着。可说什么,他没听清。夜晚的草原因为布满雪花,已经冷到了一种悲戚。他故乡下雪是凉,却不带如此的干旱,也不包括卷起的风暴炸裂凶猛。他没有走出去,却看见一只大狗尾巴扑扇着奔跑在原野上,哼哧带着雪陷下去的咔擦声。他猛然停在vox的面前,摇着尾巴立着。没有叫喊,就是看着他。眼睛里面澄澈和凶煞并存。vox不喜欢人对于他的凶恶,可如同猫狗的脾气他却喜欢。他蹲下来,那狗却反着向另一边去了。那处只有依稀的光照着。却影影绰绰看见了一个身影。

 

vox立着不动,他看着那条狗跑到那个身影旁边。身影没有动弹,似乎是远远地向着这边确认什么似的。后面却突然打来一盏灯,把那道影子照亮。vox先是一晃,而后才看见那个少年。紫发而又冷漠的少年。

 

“诶,shoto,你们不是应该在礼堂那里吗?今晚怎么....神父他允许啦?”

 

被叫shoto的少年听闻后难得的笑了一下,随即招展着手臂轻轻地打了声招呼。但vox感觉到他在看着自己。依旧是那种审视的目光,故意藏着不想被发现。vox没再管,那条狗看着他,照射下反射着的光显得它的眼大而亮。他觉得风有些大了,又或者其余的一些什么事情。于是他转身走回去了,身后那个少年依旧沉默着。然后随着一阵长长的哨声,一阵脚印扑落在雪地上的声响,他知道他们跑回去了。于是他也回去了。

 

第二天,vox问起那个少年的事情——请求人的感觉的确不好。纵然他在权术交易舞台上纵横多年,他还是不喜欢这种略微低下身去询问的感觉。那个服务员倒是没察觉到这些,依旧自认轻松的聊了起来。vox上次这么细心问的时候,还是略乎十个年头,他暗地里追求起一个读着大学的学生。但后来没多久他只得放弃了所谓的爱恋,断了那人腿让他死了性子。他的耳目里也常传着无情冷漠的字眼,但那又如何

 

他这样的人也就只能如此荒唐着。

 

然而那个少年似乎比他更加荒唐。倒不是为人,反倒是经历的日子。

 

五岁父母病死,六岁就被排挤出村庄。还未十岁就在各个街角小巷里翻垃圾与乞讨。等到十岁那年,日子却好了许多。被那个山的神父收养了。收养倒没什么手续,本来就天地为家的孩子随意在哪个地方给一口饭就算有个家了。似乎在那里也过的幸福而又勤恳,誊抄圣经与给过路的旅客祷告。但那服务员后来的话就变得模糊起来,说是他原先被一家大户可怜,说要收养然后不知怎的就又回来了。那户大户似乎后来也没了声响。但毕竟他也才跟那个少年一样年龄,具体事情他也只知个大概。

 

“如果您真的想知道,等我爸回来,他应该会告诉你的。”

 

哦,家庭生意。vox想着,在跟那个服务员分开后在窗台。他觉得其中似乎有许多破绽,可他也说不清楚是什么具体。最终懒得思考,评价了一下这家旅馆就当结束。毕竟他只是来休假,而不是来进行探究,一味的挖根溯源实在不符合他的脾气。

 

然后他望向了那边的,那礼堂里飘起阵烟雾来。那理应是什么在被燃烧。vox如此想着,这个答案也的确简单。但他心底却有一股难得的刺激在撞击着他已经颓废太久的好奇心。

 

但这一次,他没有开车。实际他也不知道为何自己不愿意开车去,或许是雪地缭绕与沉溺,让他有种想漫步在其中的欲望,又或者是一些更细腻的,他难以说清楚的。但早已经无所谓了,他先行一步走在雪地上。雪的下面藏着些,枯死掉的草和一些生长着的东西。隐约里面还有着阵骚动。vox最终走到了那座山下,山上的烟已经熄灭了,他却觉得兴致很好。他的胸口起伏着,看着山脚到似乎是礼堂的位置被修砌成一条清爽的道路。他向上走去,地上雪还堆的略厚。这里少有人走过,所以没有别处车子掠过的辙痕。地上的雪是昨晚新添的,vox的脚步来去,拖曳着脚印凹下去。

 

然而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还是没有找到那座礼堂。雪地走过去是一样的,山路除了弯绕似乎也是相同。他不知走了多少路,只觉得腿有一些酸了,他站定下来。却见到那上面有一个黑点。他原先以为那是横生出来的一块石头。但细看才发觉那里在动弹着,愈来愈近,愈加的兴奋。

 

那只黑狗来的迅速,雪上脚印浅浅。它看着vox哈着舌头,但如同前一夜的晚上,只是在他的面前立着。眼四处飘着,最后闭上嘴,嗓子里却来了阵哼唧。它的头向后朝去,vox顺着那个方向去,看见一块黑匆匆下来。等到近了,vox才滋生一种莫名的失望——是先前那个黑发的男孩。他看见vox先是一个晃神,而后莫名也衍生出了一阵失落。随后又是笑了起来,脸上挂着倒是好看。他说着先生先生,几个字叠起来,柔的音和字符模糊。vox听着他的话,被他一路领着向上走去。一路上那个男孩子说了许多的话。说着礼堂的好,见过与vox类似的男人。少年似乎清纯干净,想什么都不带多虑。vox倒颇有些羡慕他这样子。来到这一处没有任何沾染,心里保持着属于一种年轻人的热忱。他年轻时不在意如此,于是在更早的年份便失掉了这份情绪。

 

没有后悔的路,一直如此。无论向前还是退后。

 

那句话话猛然回忆在他的脑海里,让vox忽然凉了脊背。这是久远而深刻的故事之一。

 

他平日里镇静已经成了习惯,因而才合理生长出非人性的残酷。声之恶魔的恶魔便是为此设计的缀词。这短短几秒的情绪惹得他略有思索,他看了眼极近的礼堂,把那句话在嘴里又咀嚼了一遍。惹得那个少年回过头来疑惑的看着他,但很快就回过头去,喊叫着那个名字

 

“shoto,我找到mike了!”

 

你会后悔的。vox走进礼堂的瞬间,他在漫长的回忆里,碰巧遇到了那个场景。

 

他杀死他父亲,年老的人临死前笑着对他这么说着。

 

 

vox闪过的愉悦不免让shoto又一次咬紧下唇。。

 

死也不肯放松的少年黑着张脸,愣是给那个面目慈祥的老人打了几次圆场。何况那几次露出的马脚破绽险而粗劣。shoto一眼就看出这是老头惯用的笔法,总是给人逼到了绝境。

 

愣是把人的求生意志拉到最满,然后戏弄般在致命的问题下留一个破绽。

 

神父最爱的事情。

 

他叹了口气,身后的男人似乎在打量着这座礼堂。但也没错,这里的确与外面看来有太大的差别。外面虽说建筑不算破旧但是朴素,料不到内里却是一副奢侈的模样。但却不是那种奢靡的烂俗颜色,得亏vox平日里还算有的爱好就是收藏些珍品。自己也认出来几个好东西。

 

比如在耶稣头顶正黯淡着的皇冠,那是一位帝王的皇冠。

 

人的王权与神明苦痛矛盾。 桂冠戴在神的头上,似乎要压碎掉神的圣洁与傲慢。将耶稣,神的儿子变成人的仆人。似乎神话里永远在这么说,爱人的神最终都会被人杀死。

 

至于他怎么认出来的。

 

那是属于他,属于vox曾经最喜爱的藏品。但毕竟欢喜总跟无常相对,没过多久他也对那刻着叶的桂冠失了兴趣,便给了关系还算要好的一位朋友,但那人没了多久就失了踪迹。vox翻寻两次就不再管了。如今却兀自立这一处没人的地方,不难想着这是不是某一种运势,让他施加惩罚。给他平生最厌烦的人的惩罚——如若他没猜错的话。

 

他自己可以统治,凌驾于他的部下与伙伴,他们会望着他不敢说话,甚至连抬头的权利都被剥削,他是恶魔,也是这些人的神。所以他理应给信徒们施加恩惠。

 

但现在还没到时间

 

他思考许久,还好眼前的少年离开了那个老头后就冷漠太多,并没有在意身后这人想着什么。但却猛然顿住一步,vox回神,眼里面有过一丝不悦。毕竟打过一次照面,他也疲于再对说,却抬眼。已经到了门口,那个少年难道的咧开嘴笑着。

 

“参观好了,我送先生您出门。”

 

少年嘴唇张阖,故意在您字上多了手脚,念出来又尖锐又响亮,无人的门口很快绕过这段字符。vox却不多做什么,只站着看着那人突然笑了一下。

 

“你这大概比我住的地方要舒适很多呢。”vox看了眼那边的桂冠,面色仍旧。却故意也伴作一份戏谑。

 

“不如给我空一间房吧。我看你们这里房挺多的。”

 

shoto脸色冷了下去,他瞪了眼vox。只对上眼睛,凛冽而后压抑。

 

恐慌。vox看出来了恐慌。

 

从见面之初便惯势冷暖与克制。却难得在遇到这件事情时慌乱无措。vox自然知道他脸上会从平和甚至嘲弄转为其他各种,但却料想衍生情绪如此古怪。vox玩味的抱胸看着那人,等着他拒绝,等着他在那阵轻弱的恐慌里面对他辱骂出一声。

 

他的确有那么一丝趣味,想看shoto泄露出别的情绪。这样,他才会更有情绪去满足心里面那种不安。

 

有人反抗他的不安。

 

只可惜少年没来得反应,那个老头就上前去,他看上去仁慈依旧。他身体佝偻看向vox笑的年迈而又无力。他先是缓缓鞠了一躬,而后才迟缓的说出句话来。

 

“Akuma先生,这里房间的确很多...”

 

他抬眸看着vox的领带,又是低头。

 

“但很多房间自从孩子离开后就封存着,还不干净。”

 

“shou这孩子房间还空了张床,如若您不建议的话。您可以到那孩子房间住。我敢保证,shou虽然年轻但一定比那个旅馆的孩子要可靠许多。”

 

shoto脸色瞬间沉了下去,他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却还是忍了下去,只是不平的看着vox,呼吸幅度大而夸张。

 

“我认为没关系,毕竟我只是来度假的。”

 

vox面上倒是一片宁静,只是挑眉冷淡回答道。这个神父的目的未免太过明显,似乎就要剥干露出骨肉给他看见。又或者他本来就知道欺骗vox是一件并不简单的事情,倒不如去掉繁复步骤,直接明了的展现出来。vox向着旁侧看去那个少年下唇咬得失了血色,在最后应了一声就趁着整理空床的缘由离开。vox也没打算多留,他最后看了眼桂冠。就到了教堂的座位上歇息。

 

天的颜色还好,透过玻璃过去颜色繁华。座椅干净,似乎有人会天天来这儿。vox抽不了烟,耐不住寂寞把打火机把玩在手心。火机的颜色是偏古铜的褐,是杀死他父亲那个下午从那男人身上带下来的唯一证明。他闭上眼,那把枪与冒出的烟,第一次杀人的惶恐与冲动刺激混杂。直到麻到脊椎里面。在悠长的时间前,他的手颤抖,翻寻起来证明。

 

而手机里面,巴赫的提琴绵延长久。

 

vox关掉音乐,温水带出的热气温润。他躺在床上,地板上铺着一床棉被。shoto推开门先是愣了一阵,而后才绷紧了身体。少年的眼神瞟过他,而后脱掉绵衣露出一身黑色的保暖内衣。vox还没反应他便掀开了厚实的羊毛被褥,整个人埋了进去。偏过头去,无言的对于到来的事情反抗着。倔强而又幼稚,年轻自然带着特殊味道,埋进去或者吐吐舌头解决不了事情倒能比哭喊要更能缓解无力感。

 

vox料想着年轻——年轻果真是个美丽词汇。结果有着许多,虚假的,肮脏的东西是词语里面真正深刻的东西。他拿出火机再摸上去。Akuma的字样笔画清晰。他放回兜里。旁边少年的闷着呼吸,似乎还有些话语,细细碎碎总是不肯太轻易放出。

 

vox一夜未眠,太阳在外面亮得慌神。

 

shoto醒得很早,意识朦胧向着四周探望,看到vox朝着外头烟气缭绕先是一惊,随后就是向着自己看去。愣了许久才悟了来。随后只是看了他一眼,而后爬起来。他衣服没那么讲究,地上堆了一地。他麻溜换上衣服,而后快步就要出去。vox却回过身来,一手将烟就放回兜里,上下打量着。

 

你得跟着先生,他毕竟是来旅游,你得看着,不是吗?

 

神父话语过脑门快速,shoto向着墙角看了一眼,轻微的发出啧响。转眼vox脸就闪在他面前。还没能反应过来,vox手便向前去,想着他右胸那枚锃亮徽章指着。

 

“你没资格嫌弃,做好你分内的事情。”

 

力气不大,透过徽章压下就是一阵凉意与痛觉。shoto却没有动弹,只是向着旁侧的书架拽下一页附在书架上的地图,眼睛始终朝着vox。他指着上面陈列的景点,下面被专门贴上了几张便利贴,可能还怕着不稳。撕口张狂的双面胶上面多了几层。每个便利贴旁还有着几个动物的贴纸。vox立起身来,眼神定在那几处贴纸上发愣。

 

“如果您在好奇我们为什么有这些业务,您可以理解成,为了让孩子们能拥有好的技能与沟通本领,神父特意准备的特殊项目。”

 

shoto调整了衣领,宽厚的衣服包着身体。他看了眼vox胸口,将海报收起来。将vox未说出的那个问题回答。特殊项目似乎是故意加重了字眼,说不上是一种恼怒还是无奈,又或者只是为了宣泄无处的压力而故意嘲弄自己的玩笑。vox脑门突突跳着,大概是高原来的排斥迟到了几天到来,但也无妨,只是将那着重的几个音符记在了心上。

 

“你还是不要猜想你的雇主的心思为好,我想这是最好的忠告。很不幸的告诉你,今天我还没有兴趣想要出去,但我记得这个地方有特产,叫做....pach。给我拿一份,谢谢你。”

 

谢谢字样不如写的乖巧,故意绕上几分音调,然后沉下声来一言不发。看着书架上的书籍观察着。料想着外界本来说此地是养育孩子的书籍,果真放着许多童话书。vox拿过一本,随便翻找一页,自然地读出里面的话语。

 

我正在想到欧洲的野牛和天使,颜料持久的秘密,预言家的十四行诗,艺术的避难所。这便是我想到的,我能够和你共享的永恒,我的洛丽塔。

 

他觉得诧异和一丝的不协调。

 

这本书不应该在这里。

 

vox将书翻回封面,伊索寓言四个字样纹着整齐。左下角贴着张Q版小狗的贴纸眼睛滴溜。其中那露骨的探索与罪就在黑下张狂去。

 

狡黠而又单纯。vox最终用这句话结束了探索。门外的黑发的男孩探望向里面,vox没去看他只是任由他走进来。

 

 

“先生,您对这本书很感兴趣吗?”

 

少年话语轻松,看着书籍却是不自觉拔高了音线。

 

“你也住在这,那个老头为什么让我跟他住。”

 

书又翻过一页,vox似乎就认真钻研上了那么几个字眼,却又投出个问题,眼神朝人瞥去而后缩回。没有把谁的名讲出,却已然明了。男孩支支吾吾,骗人大概都没有本领。似乎考虑着什么,最终才半开玩笑却僵硬不成样子。

 

“呃,我房间里面床很小。”

 

vox看了他一眼,而后啪嗒合上书。捧在手上朝着人迈去一步,却突然笑起来。面上倒是一片喜气洋洋。他再往旁侧的书上挨个看过,书脊上几近每个都贴着一个贴纸。童话本身已经绚丽,加上如此倒是更加泛滥。

 

“你们这些书上贴着这些东西,是为了什么?”

 

“这个啊,这是之前的前辈们在这里留下来的,每本书上的贴纸就是说这本书是谁的。”

 

vox还想再问,那边就是一阵酒糟来的香气,shoto端着一盘方块状的乳白东西,他面上一派无奈风气,看到男孩双眼猛的睁大,而后舒缓下来。似乎没什么事情上前去把东西放在一旁的小桌子上,拍了拍男孩的肩。

 

“Yehudi,要跟我出去走走吗?这位先生今天没什么安排。对了,先生如果还有什么事情还请等一下。”

 

shoto领着Yehudi的手就要往外去,扯着一股笑意望着男孩,却是难看。他最后回过头去看着vox,vox也没多说。只是背过身去叼起根烟来,他理应知道这一切与那件他要追寻的事情总与那个神父有关。而如若至今还是如此模样,那么总归是没有进展。

 

或许可以骗人身体与信息。

 

年轻这一词还代表着冲动,原始的悸动,毫无克制地奔涌。无时无刻宣泄出来的压力,最终压抑成为一种情绪波澜壮阔。当年他见过许多这样的手段,自己也未尝不曾如此试过,倒不如说是百试不爽。往往都是年轻者去上位摇尾乞怜。但这想法却丢之不去,牵连在他的思绪中。

 

他的确有兴趣看到那个少年满脸的崩溃,又或者痴于沉醉。人类诞生之初,就有对矛盾的追求。例如冬天飘雪的时候便要开上暖气,却又钻进凉的被窝里。似乎这矛盾的场景总会给人一种特殊的刺激。

 

并且总有那么些熟悉

 

快乐随着多巴胺的分泌逐渐就成了习惯,越往高处走,所见的矛盾就愈加的少。生活便了无趣味。vox如此想着,却又感觉一些隐晦的话语在说着。烟气刺挠着肺,今夜外面无风无雨,草原一如既往安静。

 

 

肆.

最近那人举动总是奇怪,带着暧昧许多的气息,似乎有意无意的示好。

 

shoto的笔停了半晌,而后继续写下去,字符的勾画拼写整齐,拼凑一起被安排的妥当。他的字好看,却不是那种乖巧,笔锋锐,下的线绵长。

 

他还想动笔,后头却又声响轻微,书本合上shoto头向后偏去。vox领着身不太合身的袍子坐在他后面几排的位置。袍子是先前来着祷告的人为较大的孩子奉上的干净衣裳。那孩子不久后就被人领养走了,于是衣服也就搁置下来。底下的孩子拆又没那个狠心,连这点念想都剔除掉,于是自个把这没人要的衣服洗洗晒晒,愣是过了几个月还没坏。那几个孩子没多时也被领走,于是衣服顺理成章就落在了shoto的手上。却没料辗转几次却在一个无关人的身上服服帖帖。

 

vox照旧叼着根烟来,却没抽上。倒是一双眼看着耶稣发着愣。大概也清楚有神的地方叼着烟是缺些礼貌,但却没丢下戾气。于是烟没点燃就是唯一的让步。shoto把掩着书的那份圣经抱起来,将其中的字眼读出来。

 

看哪,受欺压的流泪,且无人安慰;欺压他们的有势力,也无人安慰他们。因此,我赞叹那早已死的死人,胜过那还活着的活人。并且我以为那未曾生的,就是未见过日光之下恶事的,比这两等人更强。”

 

外面难得出太阳了,草原上的太阳是残酷的。云没有气力,施展出来白就是白,光还是光。这边透着下来,便是彩得朦胧。shoto那处安静一会,vox却先上去,坐在他旁侧还空着的座位上。他烟放回兜里,眼偏向shoto合上却略微拱起来的圣经。少年心事密麻陈列,摊开永远铺不平,vox也疲于猜测眼前人想些什么。这几日里他几乎放下了对青年心事捕捉的方法。shoto倒也不排斥,只是收下他的好意与故作的暧昧后没有多话,vox狠心送来的小刀也在送菜的时候一并还去了。

 

实际上爱是一种物件,跟钱一样飘忽不定。得到的越少反而越渴望,得到就像是满足了某种心绪。所以有些人就是踏进爱河浩浩荡荡,淹死在里面挣脱不出来还要笑着感谢满是水的河流。

 

而shoto却好像甘心就这样穷死,爱似乎成了他路上难得遇上的石子,跨过去简简单单。vox不得不说他的确有点欣赏这样的人,冷漠到了极点,便似乎会忠诚于一人再也不改心智了,大抵是缘由也是找个事物替代上心里面的空虚。

 

只可惜看不透,也没个来由来寻着机会拉人纳入手下。

 

vox惋惜些许,而后把烟放回了左边口袋。他看了眼少年,shoto倒也不避让,眼神对了上来没有多大的起伏。只是说着不要抽烟随后就要起身。

 

vox倒也不急,起身就跟在他后面。却又不靠近,偏要搞作路过凑巧,总之就是不显出刻意,却把刻意写的彻底。任何的所谓爱恋大多就是如此,无论是如何的手法大多便是有意与无意。vox想着昨晚手下发来的线索,这礼堂装修精致大多来由就是神父收到的莫名的收款。如若说是他人善意可每年来的钱总是多且密集,vox几乎能把这件事情与孩子们做了个联系。世界上的人总是有这样的喜好,年轻待放而非稚嫩的孩子总会被率先挑选。但如此再怎么算,都与他无关,重要讯息没有出路。于是那边任人探索,这边就继续跟少年旋着感情,希望套出句话来。

 

只可惜到今天为止还是一样的境况。

 

shoto照例没有多理他,只是没有离太远显得自己失礼。时刻备着对vox回话。于是走的慢,原本两分钟的路程走了五分之久。vox一路上倒也没有厌烦,只是盯着少年垂下脑袋许久。其实shoto身上那股气质是勾人的,却不是那种狐媚。那种支离破碎,眼里面难过偶尔,更多藏上忍让总会惹得人看去。vox几天发觉少年愈加吸引他,他并非善类,没有收容破碎的习惯,但欲摇欲跌总归给他兴趣,或许应了那句坏种,所以到如今还兴趣盎然。

 

“你们底下那些人倒是挺敬仰你们的。”vox说着,火机在手上把玩着。shoto顿了一下,拉开门时回过头来。

 

“毕竟神父在这有地位,这地方本身就没有那么多礼堂,神父搬过来他们倒是觉得是仁慈所以就对我们这些人有些尊敬了。”

 

“那圣子呢?”

 

shoto愣了一下,脸上表情变得有些滑稽,似乎隐忍着些耻辱恼怒却又找不到如何发泄的滋味。

 

“那是老头....是神父他觉得收养我们还是要有个收益给我们多加的名称,说这样在山上不会被人欺辱。”shoto把老头两个字咬在牙缝里摩擦吐出来就是一片碎烂的符号,听不清也说不明白。虽说表露不乖张,却还是被vox捕风捉影看见了一些情绪。他倒是没那些好心,继续自顾自的把话讲起来。

 

“原先我还是以为这块地方圣子是什么高尚职业,是会祭祀,结果竟然只是当服务员...”

 

“那您可以等到春天,到时候神父的确会组织孩子们去参加祈神仪式。”

 

话虽是如此说着,门却先一步关上,落下个vox门外愣了一会。他没想到这么轻松一句反倒惹得少年崩溃到冒火,但至于是什么他也不清楚。不过可以适时来一次真正的放松。

 

反正不伤自己筋骨绒毛。

 

想着少年今晚还不会有什么放松,他拨打起了号码给那家旅舍的老板。对面声音再也不是脆生生,却是一股子锯子拉朽木的粗糙。车子来接的还是那个原本的年轻人,年轻气盛,看vox只挂着名字不去住的浪费行为不免车上多嘴两句还未说完便憋回了肚子里。到了站却改了那阵诙谐反倒紧张起来,门口一个老头佝偻,脸上的刀疤凶狠。vox混迹多年,便是两双眼对上了,却恍惚有阵寒意。于是倒也驯良了起来。那老头似乎也买了这个乖,也没多加眼神凶狠,只是看着招呼儿子回了旅舍,自己却拉着vox要说些什么。

 

“Vox Akuma,您莅临寒舍不免让我感觉惊讶,怎么,终于按耐不住也要来“领养”了?”

 

“这倒也不是,只是旅游看见个喜欢的,也就上手了。”

 

vox递上去一根烟,老头接过就抽起来,倒是一点也没给人面子。他也没乐趣要把事情托出去给个陌生人,于是顺着那句话继续往下走。

 

“耶胡迪?那孩子没有什么处事的经验...耶胡迪已经被那人带走了,所以你跟着的是...”

 

老人脸上僵了一下,红的烟灰掉在地上没有反应。他立在原地,看着vox眼神像鹰盯着人。vox想先动作他便先行说到。

 

“杀了我,你应该没什么好处。”

 

vox没有多大反应,把手从背后摸着的枪处移开,随后向人展示着友好。老人又抽起烟来,他看着vox说着。

 

“你如果选择那孩子...你还有机会带上他走,快点带他走吧,他已经受不了了。”

 

老人讲完便似乎颓唐的回过头去,vox琢磨着话里的意思最终只好归结到虐待的方面。慈眉善目向来不是狠毒残酷的反义词,或者最多只是修饰符。他躺在床上,却把酒喝了一滴不留。他酒量很好,成年礼那天把最壮的男人也要喝趴在地,还能站在桌上唱着京都抹着白粉的艺妓最爱的曲。但今晚似乎心事已经满了另一壶酒,到嘴里未免就干涩下来,他逐渐昏昏沉沉,夜里面的亮灯忽闪,他看见了小刀和拿着书的黑发男孩。总觉得联系很深但也无法决断。于是极朦胧的过了一晚。

 

第二天,他又是徒步走了那么远的路。雪还是厚实,太阳来了都晒不化的应该叫做坚强。他到了那里,Yehudi照例是放着黑狗在那打趣。vox看着耶胡迪,才发觉这男孩显得太过年轻了。心智没能延展,连脸蛋还是稚嫩的缩在一团。放不开,大概也就16岁的光景。他看着自己没有先前的热闹,只是发着愣。黑狗倒是有了兴趣,绕在身旁转着圈圈。那边男孩就喊叫起来。无非是什么别叫,shoto哥在休息。vox还是绕过去。来到那扇门后。

 

果然是虐待。

 

shoto基本掩着绷布趴着,vox走上来都没发觉,眼眸转着往后瞥到vox也干脆一言不发。却满眼睛里的惊讶与难过。正如他与vox的第一次见面,vox忽然明白了那种好奇感生长的缘由

 

——熟悉与同病相怜。

 

他旷远的回忆里面最终留下空白躯壳,那个角落的男孩终于被发觉。

 

那是贵公子,那是懦夫,那是弑父的凶手。

 

那是Vox.Akuma。

 

 

伍。

我是黑帮的老大,那是最近的故事。在这之前,我是我父亲的长子。被称为最软弱,最无能的长子。理由很简单,我不会杀人。

 

实际杀人对于黑道里的人来说不是件难事,我也不避讳别人杀人。那种恶心的场景我不跟你描述了,但总归给我感觉不够好。更何况他们会哭会闹,总让我下不去手。但我是长子,也是他跟他第一任老婆生的。他也不好就这么抛下,说是生拉硬拽,实际上只不过是偶尔兴起拿来戏耍的程度的帮扶。但我好歹还是凭着家里的资金读了书,上了学。似乎要做黑道家庭里面做着合法生意的孱头。但我没胆量去面对我父亲。

 

但着改不掉我的傲气。

 

我不敢与父亲抗衡,可那老头也算是天天跟自己讲究这些家族的威严。于是出门便有了胆量,也算个趾高气昂。但总是心里面难过一点,讲简单的,就是缺少了些爱。我母亲对我很好,但爱这种东西就是玄乎极了的东西,越是熟悉的人给了反而就是习惯,偏偏要往外勾上一脚。

 

所以我和一个少年谈恋爱了。

 

少年的名字我记不清楚,但初恋总归是意义重大。他是个穷困学生,家里供他出来读书就是为了些人脉,他也算没输,但总是融入不进去我们这种人的环境。

 

但他很温柔,不生气,不爱说话。要说的时候还会掂量着,怕说的多了。一说多就急,一急就脸红。本身朋友不多。爱,这个东西更少。于是两个各种意义上的穷鬼合在一起,便也有些滋味。我们过的日子不属于舒适。每次我想要花钱大笔的时候,那人就眼睛看着不说话,

 

不过礼物收的还挺快的。不过很多没用过一段时间就又拿了回来。总之好骗又可爱。

 

但我父亲发现了,他手段向来很狠。几个人去把那人的店砸的稀里糊涂,红油漆也泼上了。扰得他安生不了,被邻居连夜赶走。打了车刚到我这就被我父亲的人押着送进我屋里头。我父亲对我说,要么我打断他的腿,要么公墓里就多一个人。

 

于是我把他的腿打断了。

 

我第一次意识到其实不杀人比杀人更难受,虽然我这一辈子亲自动手杀人也没多少次。你知道吗?他看着我的眼睛不住的哭着,喊叫着。还第一次求着趴在我的鞋旁边吻我的鞋。他第一次说这么多话脸不红,怪可怜的,脸都煞白煞白的。打断腿后他已经哭不出声音了。任人拖了出去像一块破抹布。破抹布都形容太好了,起码破抹布穷人家还要洗一洗,我父亲对他脏水泼了一身,家也没得回,腿又瘸一条。说是回家避避风头,结果过了两年就传了死讯过来。

 

但这不是理由。

 

我是难过了,但我父亲压根不允许我有这个空余。他看准了时间来找我麻烦。先是剥了我的钱和房子不说,后来还想着把情人扶上位子。过程其实不是很舒适,到了现在我竟然也没有什么感觉了。

 

但他打主意在我母亲身上。

 

他做违法事情多了,偏要在这种所谓喜事上上了心。那小情人倒也是无意,他年轻时见过几面却是个憔悴的女人形象。不年轻,但很难过。似乎到了我父亲死的时候才知道原来自己混进了一场局里面。

 

然后我想你应该也猜到了。顺水推舟,就是一顿折磨。我母亲受不了,回娘家才发现几年家里落魄那么厉害。最终骄傲的人死活不肯服软就服毒自杀了。

 

那天是个好日子,太阳出来的早,家里养的鱼长的也很开心。她死的时候故意要准备上一套干净的奢侈品衣裳,所有珠宝码在身上光鲜亮丽。想不明白死没有点仪式便不敢去死是种什么习俗。

 

然后顺理成章,我就去杀我父亲。我一路披荆斩棘杀上去,然后对我父亲扣下扳机。这就是我的故事了。

 

vox故事讲完看着shoto有些难受的笑,却还似乎带着那么一点悲伤。趴着扭过头来本身就不舒服,更何况还要扯着嘴笑。他说着故事太过虚,后面快得有些反应不来。却还是把少年引入到故事里面。

 

vox想着,自己说的神神呼呼倒也有些用处。

 

他父亲当年也没做什么打算,一路上没人看着,甚至连身都懒的搜。他并不知道他妻子的去世,也从未想过那个懦弱的长子竟然会突然拔出枪来射杀他在他最喜欢的茶桌前。

 

shoto眼睛望过来而后顺从的陷在了被子里面。他微微探出点头来,呼吸着氧气。如果说,他刚刚对那个男人有些喜悦,他不能说谎,他只能说是的。

 

大抵对他而言,自己裸着伤口给人看,比一个完美男人要好。总觉得那样踏实了许多。

 

shoto如此想着,男人的声音依旧在他耳边绕着。声音还是低沉沙哑,烟的气息囊括了作为青年的清纯,但依旧动听。

 

他说着

 

他说着

 

等你身体好了,我们环着地图去,好吗?

 

连玩字都不肯透露,年轻到了如此还是严谨。shoto想着,却感觉这个男人似乎在发着疯。

 

大概是连vox自己也觉得疯狂的话语。

 

陆。

 

shoto觉得日子难得有这么个盼头。

 

雪山的日子是极其枯燥的。没有个节日绝对热闹不起来。过往礼堂里的兄弟姐妹在的时候还能聚众喧嚣一阵。人去后这块地就跟死灰一样,孩子的东西堆满了房间却没有见到孩子在这里跑着闹着。

 

不如死人的墓。客栈的老头子那么说着,前不久还在做着要领着他来客栈里做工。后来不了了之,就得了空来这处与人交谈。也幸亏那家少爷也是读过大学的人,外面的科技产品一件比一件会用。倒也没让shoto太过于落后。

 

草地总能给人回忆的余地,shoto把经历过的许多事情想了个遍。他出生着火的村落,一个母亲的拥抱,还有多少次在教堂里挨到的鞭笞和在外面流浪时吃掉的面包。vox坐在他的旁边看着他,神情介于松弛与警惕间。他闭上眼睛就想要睡一觉。那一天的天气很好,太阳不那么刺眼,也没那么懒惰。云朵就是云朵,白的不像是绸缎,绸缎也比不上白云,那是一股更加清新的,野性的东西。远方还有几个华丽服饰的孩子,分不清楚男女,并就以孩子取缔了。

 

人的追求似乎有时候就在一片碧蓝天空之下,脱下衣服当没有目标的走兽。vox想着,他40岁那年总得脱局了,一盘黑吃黑从小吃到大,从祖辈恩怨来到了如今似乎对于过来人而言实在是太煎熬了。

 

他没说出口,话在嘴里咀嚼。shoto躺在边上。脸上难得挂上了笑。说来可笑的是,他也在笑。

 

游戏到头来变成令人沉迷的游戏

 

他躺着,把叠兜里的地图拿出来,本来贴上去的贴纸都被整齐的理下来被shoto收在一个匣子里。磕磕碰碰总不免会多了许多的创伤,但少年偏要有这么个心情收录好。绷带带着身上的伤还没好,动作不能太大未免显得难得笨重。

 

伤口,开心。太矛盾却也惊喜起来,他的伤口逐渐好了大半,一路上奔波着走,总有人能被治愈。vox看着地图上,走过的山和一些满是斗篷的草原,他们见到了许多美好的东西。发觉人生好像就是这么个东西了。

 

vox骗了很多,他说不出口的,他谈过许多个男人,随着年龄增长大多就是几个时辰光景的临时爱人,不是一分钟的朋友,也没有那种趣味了。到后来也就少了伴侣,一个人走的轻松。他没说这些跟shoto听,觉察到这些似乎是太过于隐晦而冒昧。只是相处的安好便就忘了些事。

 

但他们的恋爱依旧膨胀着。

 

他们两个穷人穷苦怕了,恍惚掀上来的爱恋实在让他们富裕到了一定的状态。说不敢说,似乎还有初恋的那种羞怯。当然,这话不包括vox,他只是不知道如何表达,话烂在肚子里说了成千上百句。秘密地夸赞一声似乎就把爱啊,情啊说的一干二净。他们相处了整整个月,时间短暂凭靠着直觉。shoto每日却会看着人脸发愣,被发现就回过脸来。他本身脸颊就红得有些黑,羞涩时脸上似乎没有波澜。可就是爱笑,嘴缝里发现出来的就是那一点笑。总是出卖了装作的严肃。

 

他们一路上没有再聊礼堂与神父,没有黑道的故事。就两个人在路上走着,付些钱财住在了别人的家里。到了时间就走出门去,开辆车走,无聊了就下到雪地里蹦哒几次。shoto到底还是孩子的心肠。难得去到外面不免得有些兴奋。探出去脚小心翼翼,却不没疯跑乱叫,就是捧起雪,比对着和山里的区别,然后抛到天上,落下来然后再投上去。他大概没想过天地大的如此辽阔,每天背的烂熟的字条上的东西已经被无限放大,最终湛蓝一片,黝黑虔诚。他回过头来,看着那些衣裳富丽,男女各式,那些数不清楚的过去的人正在朝着遥远的方向去。他再回头,vox站在那里把烟抽着。烟雾就那样在草场上飘着。

 

他想着,终于能过去了。

 

vox招招手,他过去看着vox把手指着地图上最后一块地方。那地方离教堂近。如若说熟悉,shoto简直可以把那处描述一清二楚。shoto觉得有股巨大的吸力拉扯着自己向着某个方向跌去。

 

那是叫雪山的景点,所有来的客人大多就带着小孩去那转溜一圈就回去了。也是凭个方便,走个仪式。

 

他说着,扯着些谎。说着那一处没有什么风光,说是没意思不如多在这地待久一点。却不知道那人突然是什么地方执拗,无论如何也要把这地方浏览一遍。他说着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却来了阵冷漠。他抬起头来,脸上露出一阵冷漠。

 

“回教堂。”

 

他们坐在车上,车子开的快,雪被碾过去一路的光滑。shoto在窗边倚着。外面没有走马,没有绵羊。草原的冬季就是因为这点少了人流。shoto理不清楚他想着些什么。但也没来由去戳破这份安宁,便也不说。看着火的教堂和满地斗篷里爬出的青年,还有许多。

 

“你们春天会有什么节日吗?”

 

“受难节,我们这里有自个的庆祝方式。我们会新制耶稣的雕像,把他带到外边去,让纯洁的男孩抬着。”

 

shoto话是那么说,却依旧对着外面。vox空了只手在他肩上,似乎是想揽着最终还是决定拍了一下。一路上就再也没有闲话,最多就是问问喝水或者停靠下休息。

 

一路赶着总算在凌晨赶回了教堂,神父在门口率先等着,似乎明了着vox会回来。还是慈眉善目带着些笑意隐晦。他先是迎了上来,vox却也不急着说什么,只是要了两盏电灯泡来便携上shoto往着雪山那块地方去。一路上风大卷的雪乱跑,像是孩子散在了下课的铃声中,无影无踪却痕迹满地。他们走的很慢,这边shoto手指着路,那边vox把人笼在怀里。人的体温暖和,埋在袍子里陷下去绵软。到了那里shoto才发觉夜里面那里是多么残忍的地方。天地里面光是孱弱的一丝,远远立在那里忽明忽暗。他们在那边站着。

 

“我们现在来这什么都看不到。”

 

shoto说着,从他坏里钻出去。他明白神父递给手电筒暗示明显,那些交易与计划。他给自己留下的那个暧昧的字符。

 

“我们来等一等日出。”

 

vox向着的地方的确亮堂一些,是那种即将蓝起来但是要迷蒙一些的颜色。vox站在黑里面看着shoto,看不清脸色。难受或者喜悦模糊太多。shoto却把自己陷进去,在那面他始终无法脱逃的地方。

 

“要么按照我说的做,要么你选择自己从雪山那边跳下去。”

 

神父表情未变,都说恶人凶神恶煞可为什么那人却总是祥和,抬手便是搭在孩子与长者之间,别人还会搭上笑来。所谓书上的猥琐世上却是千姿百态,好人却少的可怜。

 

“你很聪明不是吗?shoto,您会知道如何选择的。”

 

vox还在看着他,他别过头去,看着底下那一片影子里的深渊。那边太阳的光滴落下去,亮得有些晃人。

 

他在做什么。

 

shoto问自己多少次,可他回避不了,情绪几乎是迫降,撞击开来不是崩溃,但也惶恐太多。他看着远方,那些回忆不断的回来,变成一道彩色的湖泊,那是他一切的汇集的地方,是漂泊着奢饰品和垃圾的最终人间。太阳还在升起,底下那片下陷的乱石逐渐清晰。vox隐约说着什么,和神父的话交叠在风里。最终太阳明亮,雪山着火。vox的红发是像一道谜语。

 

“我爱你,跟我离开这里吧,这里不安全。”vox说。

 

“杀了他,我给你自由。”他的身体里面叫做命运的东西说。

 

 

柒。

 

shoto第一次杀人是什么滋味?

 

恐惧。

 

他当时年纪不大,没料想到下手重。幸亏暗巷里面活着本身就不是件道德的事情,所以杀了那人也没有谁在意。

 

他始终清楚的记得缘由,为了一口面包。他和那个流浪汉争斗。他只知道活下去是好的,所以死命挣扎被打肿了脸也不肯放松。一阵挣扎拿起酒瓶就砸到了那人脑袋上。那人就倒下去,安安静静。脸上表情甚至突然安宁下来,似乎对于该死的生命告别后的轻松。他呆愣着,那种血爬上来的粘腻,心里头的道德被创伤的难受。他几乎是瞬间感觉全身的寒凉。跌撞得就要从旁边的人群中逃出去,还没出到另一处。一个算的上体面的人找上了他,没说什么。把手摊开,上面捧着糖果一枚。他似乎还说了许多,如今想来忘了大半。只记得那人声音是沙哑而低沉,身上沾染着那么一些松木的香。

 

少年本应该提防,可年少就是简单许多,脆弱的时候还习惯把自己澄澈的心脏拿出来给人把玩,告诉别人自己很好,你对我好我就要报答你。却没料想过实际好意大多就是一种交易,买了一种叫人情,那种不痛不痒压着人老实人的东西。

 

他被带到了山上,那里远离暗巷,也远离了人群。高大的山从此成为生命中的刻印,来的时候教堂里面已经有了孩子。他们大多眨着困惑的眼,看着自己而后弯下眉毛落出个笑意。他在里面过活着,练着祷告与运动,总觉得日子总算得上日子。

 

十五岁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男孩长成少年,眉眼展开来被人夸赞上英俊。拿着桂冠来的男人看着他入了迷,凑到神父边上耳语。说着什么已经捉摸不透了。只是夜来神父把自己领到他房间去,蹲下来摸过他的脸。

 

“那位先生想要收养你。”

 

shoto抬起眼来,他心底里面干净陈列就是开心。可一句话便打乱稀碎,看着神父双眼笑得灿烂。

 

“杀了他,好吗?好孩子,你不会让我失望的,你杀过人记得吗?”

 

从来没有人的过去能原谅一个人,除了无尽的索取,剜下块肉来才算放松。他几乎不可置信的看着男人,男人依旧笑着,似乎刚刚只是让他去雪山下面逛了一圈。他摇头,他要拒绝,想从这里逃出去。可走不掉,那人还是在面前坐着。

 

“这样啊...那没办法了,只能把视频交给警察了。”

 

他看似有些沮丧耸耸肩膀,把手机点亮铺开。shoto扑在男人身上的视频就展示出来,他原来是那样凶残。死拽着人衣物低吼着,紫色的头发上混满了地上的灰泥。拿起瓶子一砸简单快捷,抬起眼来却是困惑的眼。

 

是杀了人后的惶恐与惊悚还是刺激难以平复的难熬?

 

他后退,接近恳求地让那人不要这么做。他是年轻,却又实在没了那种死命的勇气。神父无动于衷,只是说着杀了他,要么就自己代那人去死。最终他还是选择了活命,看着那人跌倒进深渊,那满是雪的地方。那股冰凉镇住了身体,他回去后没有奖励——做这样的龌龊事情有什么奖励呢?神父端详着桂冠喃喃自语着。说着什么懦夫不配,什么东西属于他....林林总总说了许久而后捧着它放到了耶稣的头上。他木讷待着那人离去,坐在雕像下祷告着,他渴求着神来救自己。

 

山下客栈里的老人常常会上山来跟神父闲聊,偶尔就看到shoto死了般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看着雕像发着愣。老人跟随神父那么多年,从他拼刀拼枪,到了把孩子带走贩卖。向来都是快刀斩乱麻,从未滞留如此之久。他旁侧问着神父情况,那人只是耸耸肩,说着免费的劳动力。他却难免动了些恻隐之心。他的妻子儿女长在这里,看到接近年龄的少年总不免会心疼。于是他便待着少年下山来,与他交谈。可少年却惯势冷漠加上些恼火。像是个破的瓷娃娃,要抱就只能满手鲜血。

 

而shoto也甘心如此,就破碎下去,没人看管。

 

他总共杀了多少人?

 

五个。都是男人,长的丑陋与英俊。戴着金银的首饰,自己被神父逼得每日在人眼前晃荡,最终都说着要收养自己。而后全部都推到了山下面。他怎么会想到之后事情还有阴谋,只想着不要收养便能使所有人不再受折磨。只是底下的老人每次都与自己聊些家常,最终自己还是舒缓下来,跟他东扯西聊,却没说出自己的秘密。

 

他最终说定要给自己个容身的地方。

 

然而神父不曾答应,也撕下脸来说着如若他走便让那一家子人死在雪山里面。shoto猜想着是怕把秘密泄露出去,于是也不再恳求,只是赖活过日。看着礼堂里的孩子一一离开,最终只剩下一个15岁的男孩做稍晚一些的买卖。

 

 

“求您来救我吧。”他梦呓着,感觉着他的神明失火,满身疮痍与烈焰朝他走来。不像是神,倒像是恶魔。

 

他恍惚着醒来,身体赤//裸。vox手臂压在脖颈上,暖和的气息传在他身上。他安心下来,将头靠在人臂弯。

 

昨晚他先给出个吻,试图藏好,没多久就被掠夺去了。山风吹过山洞呼呼作响,山间凝结的冰似乎在感应着某种温度,融化下来流淌。一晚上巴赫拉琴拉了太久,久到琴声沙哑,乐声杂乱。外面风雪安安静静,里面热热闹闹。

 

他爬起来,换上衣服。正备着拍拍床上还没看上去还没醒的人,却反被抓住手,拉倒脸庞贴在脸上。

 

“你手好凉。”vox话语难得的温柔,支起身来另只手就抚摸上去盖住。shoto没去看他,在他眼里倒是有些羞涩与稚嫩。shoto的确没有经验,倒也不会如此避让。只是昨晚心绪繁杂,理不清楚便就让一个吻来发泄。却谁知刚好触着了一片干柴,最后顺水推舟便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

 

然而一切都还是好的。

 

他就任着手掌服帖的躺着那人掌心里面,不动弹不挣扎。他很早以前,在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想着未来的时间里,他会遇到这么个人,不怕他的出身捧着他的手。虽然如今只实现了一半,但也足够满足。

 

两人正陷在自己的情绪里不变,外面却传来了男人咆哮的声响还有孩子隐约的声音。shoto几乎一瞬间拔出了手朝着门外跑去。vox只得讪讪地巴望着少年拔门而去,自己也懒倦的理了理被子,作着要起床的打算。

 

Yehudi缩在角落里面,道歉声一遍接上一遍,男人有些歇斯底里,要不是神父阻拦,估计已经上前去撕扯着男孩的衣服。只是嘴上还不饶人,女表子加上脏话接连不断,身上带着的倒是些华贵的事物,却有些疯狂了,拿起东西就向着男孩砸去。shoto来的时候不知是那人有意还是无意,总之被狠狠的砸了一下,脑袋还在发昏,这里就已经拦了上去。那人见到还有人来,更加的恼火。嘴里的话也不太好听,细细盘算下来,shoto算是晓得发生了什么。

 

那原本要收养男孩的人家里已有妻室,谁知道这人水性杨花,却又马虎不干正事,几次财经外露,就被正妻发现。女人深知孩子不可能做出诱惑勾引的事项,任凭男人如何说起,也淡然决定离婚。本来就是吃软饭的家伙,此刻失掉了靠山于是更加落魄下去。都说遇事无能的家伙就越要在自己身下找一个软弱的人物,总归要给自己些心里安慰,无论是平常日子里受到的委屈,有人发泄还是在所谓爱情之中,可以在一个上位。看到如今境况,也不打算在自己身上找问题,便到了雪山,要找男孩麻烦,顺便以此威胁神父,要求拿到些赔偿。

 

shoto敛起面上那少有的平静,咬着牙青筋暴起,正想着动手。后头却率先传来的阵香烟的余味。vox走到了那人前面,没分说便是一拳上去。随后拿起随身的面巾擦了擦手。

 

“再给三秒,想要继续挨打还是....”

 

话还没说完,那人倒率先拔腿就走,嘴上还是不饶人,却已经没有胆子再往后看了。只顾着跑到了教堂外面。Yehudi看到了情况,也没有什么想法要再留,立马溜回小道跑回自己的房间,留下外面三人。

 

雕像苦痛依旧,似乎他已然颓废的接受了不被接受的命运,只是自己难受而已。

 

山雪欲来。

 

 

 

vox拔出枪就朝着神父下巴抵着,正值他的最盛时期,下的力气任凭老头死命挣脱也逃离不出来,只得张着嘴喘气。却又不是很紧张,甚至在放弃挣扎后,还弧起了笑脸。

 

“santo,你是叫这个名字吧。要不是我身边还有我父亲的亲信在并且认出了你,我真不敢相信,作为左膀右臂的你,竟然还活着。”

 

vox语气也是那种戏谑,她本来就不像自己话语中所说那般纯良,放火烧山等恶事倒也是平常。只是手上劲没缓,仍然死死的抵住。

 

“vox,你这样子可真令我苦恼,当年我好歹也算看着你长大,如今翻脸不认人的样子到的确有点继承你的父亲。”

 

“那倒也不必如此说,五个人,我记得你杀的,除了一个跟我有关,其余几个的长辈都曾经冒犯过我父亲。你可真是忠心呢,哪怕被我父亲安全的保离到这个地方,还全心全意的为他服务。真是只乖巧的...”

 

他话没说完,故意留了个念头给老人,老人倒也没有被这样子的语气所惹恼,甚至眼睛里多了略有所思,似乎琢磨着那几个字,然后又淡然下去。

 

“可人不是我杀的,起码我并没有动手。我知道你的规矩,你是要杀你的人的凶手负责,但很惭愧的告诉你,那些人,是你的小情人,也是我最可爱的小狗杀的。”

 

不知何处,什么机械开关被按压下去,声音就从管风琴的背后响起。礼堂本就坐着扩音的设备,那声音再轻,也被无限的扩大。

 

“我要杀了你,你给我等着。”

 

shoto看着vox摇着头,恍惚的想对他说,这阵声音不是自己的。可录音还在播下去,少年的声音还是依旧的清脆,里头还有些男人的声音,shoto不熟悉,vox却记得清楚。他扼着喉咙的手松开。眼神照旧是那般冷漠,却望着少年。

 

少年觉得有一股东西被看穿了,心底里面那最后一丝污秽的东西被照亮。他诚惶诚恐的,想要避藏起来,却无处可躲。暴露在那阵目光之下。vox没说话,他把枪指着少年,然后丢下来,转身离开了。外面的太阳终于消失了,似乎煎熬那么久,呆在笔直湛蓝的天上,已经是极大的坚持了。紧接着就要还给冬天,温热戛然而止。

 

少年几乎不敢相信,可他的眼睛就是那么看着。看着那人丢下枪,走出去。几乎没有任何的挽留,但似乎这已经是最大的退步了。没有把两人共同杀死,但也不会再流露出多余的情感。

 

原来如此啊!

 

少年的心里猛然有一股旷达,他发觉到自己的命运终于到了一个节点。他赶在神父之前把枪拿起来,以一种姿态指着人。神父曾经手把手的教会他,大抵是幻想着有一日自己能代替她去做一些事。少年的眼神里没有东西,如同一些快乐与悲伤都干干净净。神父脸上露出一丝难堪,但还是忍耐着,似乎坚信着少年无论如何都不敢迈过这一道坎。

 

哪怕他唆使五遍。

 

“你要清楚,他可不会再管你了,这就是黑道上的人的脾气,只要失去了意义,或者有一丝的背叛,就会这么样。”

 

“或者说,你觉得你杀了我之后,你的事情不会外露出去?你可要明白,只要我死了,那些有威望的人,就没个地方发泄,然后他们的密探就会在这里的监控发现,是你干的。你觉得你不会被报复吗?”

 

shoto没有说话,他的动作还在调整,神父也开始动作,向着一端爬去。shoto知道神父总会在一些地方藏一些防身的工具,但他还是没有动手。他沉思很久,在想些什么。

 

然后。

 

他扣下扳机。那边也传来声响,他感觉自己的骨骼被穿透,但是那边却率先发出了声音。轰然倒地,似乎九年的高塔终于崩盘。Yehudi的脚步很轻,走到他的身旁尖叫了一声。

 

“Yehudi,去打电话给大叔,让他来接我们。”shoto抬起手很慢,几乎每一个动作都牵扯着神经疼痛,但他还是忍着,憋出笑了,然后缓缓的站起来。

 

“打完电话你就先下去,vox他说会来接的我”

 

当男孩惊恐地走出门,走出礼堂,走到漫天的雪里面。shoto也拖着自己的身体,向着那一个吻的方向去。

 

实际上爱字没有那么轻易说出口。他后头情字亲切,再后来便是色。几个字方正习惯,规矩表象。实际上弯弯绕绕,内里盈满空与虚。他所谓的爱人,充其量只不过是孤单虚空的一种填充。

 

可他还是有些难受,胸口喘不过气,好像眼睛里也很湿润。几年他都没有再有过这种感觉,便就当做了一种迟来的高原反应。身后血走了一路,他也终于在半路上停下了。

 

他没开枪的时候,在想着什么?

 

 

他在想着雪山与草原,露居的少年骑着马。春天这个季节到来的时候,会有一群年轻的男女背着神像,把自己的难过都宣泄出去。

 

 

还有很多,但现在还是12月,春天太远了。

 

他睡着了,难得的安宁。

 

 

vox走的很快,那一晚,便搭乘着火车离开了那一块,让他迷离的草原。他内心有一种矛盾,可它不能说明,这成为一个永久的迷题在他的心里。他察觉到了,却故意把它当做一时的怒火攻心。

 

反正也无所谓,反正也没来由。

 

他讨厌背叛,总觉得背叛是世界上最难过的事情,原本掏心掏肺给一个人,才发觉那人从始至终都只不过糊了张皮囊来欺诈自己。

 

他回到了原本的地方,像往常一样虚伪。往往复复几年,却再也没有找一个伴侣。有人说它是雪山一旅之后,邂逅了爱神,但错过了就再也没有兴趣。这当然是假的,vox想着。他绝对没有邂逅爱神,绝对没有被弓箭射到心脏。他只是足足停留了32天,浪费了太多时间而已。

 

他这么想着,就又糊涂过了20年。

 

20年的时间很长,长到足以让盛年时期的人消了戾气。再到权力丧失,一无所有。时间的更替,让他的名声逐渐消磨,自己的帮派也七零八落。碎成了一地残渣。年老的他,被逼的没了活路。便拿着改了的姓名,挑选旅游的地点。他要走的那时刚好是个春天,总是个被人称赞的好天气,选一个好地方。他还是老脾气,不愿意去人多繁杂的地方,最终,挑挑选选到了一处有雪山的草原。他觉察到这个地方似乎有一些美丽,是难以消磨与篡改的。等落了地,才验证了自己的猜想。

 

那的确是美丽,无人打扰,甚至有些亲昵。他说不上来的一种熟悉感,可却似乎从没来过这里。最终他选了个雪山套房,跟着一个黑发的男人到了山上的礼堂。

 

礼堂大,但里面的装饰破旧,似乎维修它只是一种义务。但他不甚在意,只是看见不远处的地方,立着一座雕像。可每当询问却被忽略过去,只是是英雄,却是他从来没有听说过名字。

 

他半夜苏醒,死活没有睡意,外面的天气刚好,于是便裹紧了衣服到外面去。他年纪大了,走在雪地里几步路便有些劳累。他隐约记得自己年轻的时候曾一个人走过一处平坦的雪地。又似乎不是雪地,但是那种感触确是温润的,甚至回忆都带着些香气。但总之,应该与现在无关,他也疲于再理。

 

雪地里面雕像突兀。他也才明白那几人为什么不让来这——标准的违章建筑,哪怕小,大概也跟规矩不符。雕像上是个少年,但柔弱懦怯全被凿去,余下的便是些许冷淡。可vox却觉察心底里面一股气息刺挠。

 

他在间隔20多年之后又一次心动了,却是对着一座无名的雕像。

 

他觉察自己可笑,却丧失了那股判断能力。便就再可笑下去。也不再打算要寿终正寝,他本身年少糊涂,便丧失了一切该与常人一样的权利。却还要在少数的多巴胺分泌之下,快乐的下去。

 

“如果你的头发是紫色的,我会很爱你。”

 

他说着,在很远的雪山那里,迸出了烈火。他觉察自己愈加的寒冷,有些软弱。感觉过去某个柔软的东西钻进心窝里。

 

他睡着了,在日出的红色里面,在烈火之中,在风吹拂的地方。睡着了。

 

实现愿望了。

 

 

 黑字源自圣经和洛丽塔两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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